【中文書名】寄到天堂的情書
【英文書名】After you
作者：娜塔莎．麥克洪
譯者：吳茵茵
出版社：天下文化
出版日：2012/6/22 第一版
ISBN：9789862169759
語言：中文繁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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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確信現在心底生起一股動機和力量, 因為我可望比以前的自己更加堅強。這樣有用嗎? 如果我比以前加倍堅強, 是否能彌補孩子們少了父親的缺憾?
他們再也無法從你那裡得到愛的滋潤, 而我們尚未出世的孩子更永遠不知何謂父愛, 這令我無法忍受。
寫信給你的重點是跟你在一起, 告訴你所有發生的事。告訴你沒有你的日子是什麼滋味, 你錯過了什麼、我是多麼想念你。我探究內心的陰暗地帶, 面對不時來襲的絕望無助。我不想讓兒子們看到這一面。我與你共處的這塊空間, 也許多少能保護他們, 不至於碰上我面對的更沈重的打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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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間, 為了你也因為你, 我想做好多事。恐懼或浪費時間是無意義的。執著那些生活方式不放, 實在看不出任何意義。但我想把恐懼趕走, 不再浪費時間。我要把所有沒用的都排除, 再也沒有閒工夫活在過去的習慣裡了。我有一股衝動, 想要依照你的節奏、你的速度過活….. 是你的那一半在我內心成長茁壯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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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希望之前更深刻地感受你、抱你抱得更多, 然後我馬上停止後悔, 因為上述的一切我都做到了….你在世時是我的一切。但是我想重頭來過, 讓這次做得更好, 更不自私、全然給你我擁有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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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在我心裡。心愛的, 希望我也還是你的一部份。我到哪裡都帶著你……我需要這麼做, 否則我無法面對現實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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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到好多關於你的信。我好喜歡讀到別人眼中的你, 我彎著脖子, 仔細研讀一詞一句, 看看是否能對你又生出新的認識。你走後, 也許我對你的瞭解更是深入。我真以你為榮。我覺得好幸運, 能夠成為你燦爛生命的一部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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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被你愛過, 我覺得很幸福……你給了我最棒的人生、 最完美的愛, 以及最漂亮可愛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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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的物品、 辦公室、 電腦和音響設備都會老舊而毀壞。要是你還在, 應該會把它們全部都換過, 但如果我瘋了才會這麼做。小孩對你的記憶將模糊褪去; 對他們而言, 一年是好長一段時間。雷克斯將長大, 而”爸爸”一詞對他的意義不大。你的朋友顯然正漸漸退到我們的生活幕後。你教導兒子們的事情, 他們忘了, 我也忘了, 就連你的照片都開始褪色。所有你製作的美麗物品都開始磨損破舊, 再也無法修復, 這一切令我害怕。我怕全然把你放下、你放開。在這個階段, 彷彿是看到氣球永遠被吹到天空, 失去了蹤影, 再也找不到了。
我還是很納悶是怎麼那麼快就離去、 溜走, 你被偷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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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了你的日子, 我有可能快樂嗎?
情緒可以像認知一樣單純嗎? 我們有辦法選擇自己的感受嗎? 我覺得你做到了。你的生命逐漸被蒸餾, 看起來是那麼純淨。你是帶著多麼大的使命, 遵循多麼嚴格的準則在生活。你克服障礙的速度之快, 彷彿它們不存在似地。你每天至少都會做一件你很不想做的事。
我甚至會評估新認識的人, 設想你會對他們有什麼評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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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沒有死亡找不到我們的地方……我們不知道死亡在哪裡等著我們; 所以讓我們隨時隨地等著它的到來。練習死亡就是在練習解脫自由。學會如何死亡的人, 已經拋掉當奴隸的劣根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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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與兒子們相處的時間會不可避免的減半, 這似乎很殘酷, 可是我的工作份量必須是以前的兩倍, 才有辦法彌補你的收入, 而同時他們對我的需要也是從前的兩倍。這種難解的問題讓我直冒冷汗。突然有一種焦慮, 感覺自己無法撐過去, 擔心這一切可能很快就會支離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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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……你的影響逐漸衰退。事實開始怒目瞪視著我, 越來越刺眼, 越來越清楚。
你存在著, 就算只是在我內心某處, 你還是必須存在。在這下一個階段, 感覺上好像你沈入我的最深處, 而不是你的頭每天都在水面上浮浮沈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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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要活著, 難道不需要像我們一樣被餵食, 才有辦法生存嗎?
人真的可以繼續愛著一個死人嗎? 我想我可以, 但這就是守貞嗎 ? 這就是愛著我們過去所擁有的嗎？我想抱著你、 聞著你, 再次把我的頭埋進你的胸膛裡; 我想撫摸你的後腦杓、 親吻你。在深夜裡, 我想念你的體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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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喜歡獨自一個人, 好讓那部分繼續存在, 直到我走到人生盡頭……我不喜歡的是這個「跛腳」家庭。我要我的兒子們有個爸爸。我既感到不適任, 同時又覺得他們有我就夠了。我必須銘記在心; 就算是你還在, 我的育兒之道還是有缺陷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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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天使, 這只是”生存”的部份而……天曉得我如何才能再回到”生活” 。目前心裡的想法、希望和夢想都暫時屬於另一個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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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雖如此, 不可否認的是就某方面而言, 我「感到好多」了, 立刻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羞恥感, 感覺一個人有義務要珍惜、激起和延長自己的不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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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依然愛著你, 但是你不在這裡, 這讓愛你越加困難……我現在愛什麼? 愛你之前的一切, 你拼貼在我們兒子上的碎片?
是的, 我想維持你的精神、 你的遺澤, 讓它生生不息, 但我也需要注入生命的活水, 不管這點是多麼次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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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當初得忍受磨合的過程和所有的不愉快。我們已經把彼此訓練妥當, 之道怎麼樣經營感情關係。你教我如何給予和接受愛。這次我有辦法付出更多, 拿得稍微少一點嗎? 因為我是帶著你的愛依然半滿的水池抵達, 我會帶著一個組織好的、 充滿潛力的家庭。家庭關係並沒有破碎, 而是結束得太突然, 你和愛就這麼活生生地從我們身上被剝奪, 但是沒有背叛, 我們所認為的愛情依然完好無損。我想我們四個(我和三個孩子)都相信愛……它餵養我們, 讓我們幸福快樂 , 從來沒有對我們造成傷害, 所以我們怎麼會不想從頭經歷一遍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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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比終結更糟, 是越來越少; 逝去的人一點一滴不停流失、佔據更少的空間, 這應該是很明顯的。他們不需要衣服, 不會在亞馬遜網站訂書, 他們不吃不喝、 不跟你爭辯, 他們不會有任何新想法。他們不需要時間或空間……只有愛著他們的活人會要求時間和空間。我們要求死者不時被提起, 要他們的照片成排擺在壁爐上和掛在牆壁上, 一再把他們拖到我們內心的最前線。直到有一天, 我們筋疲力竭, 沒有力氣繼續幫這個一次又一次漏氣得更快的氣球吹氣, 這時就成了摧毀靈魂的絕望練習……我們必須轉頭尋找有氣息、會成長、可能持續的東西……
生存是很殘忍的。
我必須變得殘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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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資格條件』
¨你必須健康年輕, 我才能報著希望, 知道你不會在不久之後死去, 拜託。
¨你喜歡小孩, 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卻還沒有小孩, 或者你有小孩, 但還想要三個, 而且會無條件地愛他們……
¨她必須努力工作, 不工作時, 必須把全部的時間放在孩子上, 所以其實沒空跟你在一起。
¨她罹患失眠, 而且不停碎碎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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噢! 回來吧! 我知道這麼想很自私, 但我不想讓失去你這回事來界定我們的人生。我要活著的你, 我們談論的你、讓兒子們成為今天這個樣子的你…… 那才是賦予意義的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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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現在開始, 我覺得不能再讓自己愛你了。我要試著把對你的愛折好收好, 施收入另一個珍寶盒裡, 因為愛你太讓人心碎了。你的所作所為都不會、 決不會被遺忘, 但我不能一輩子都在心裡拖著你的影像、你的話語到處走, 因為他們就像你一樣, 佔據了我的所有空間。我得找個儲藏室, 能夠偶爾去把所有蓋子掀開, 驚奇地瞪著我們過去擁有的一切, 並且接受「過去」一詞。
該怎麼做到? 如何停止一段從來沒有結束的戀情? 現在以一年後的角度來看, 這又是什麼意思? 我一直緊抓著這顆氣球, 這顆代表你、 你的精神、 我們的愛情的汽球, 現在我要把線放掉了。我看著它消失在空中, 這是可怕但必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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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你死後, 我度過了最詭異的日子, 不斷在兩個極端的態度間來回彈跳, 一下深信自己會讓孩子失望、 沒辦法實現我們的所有夢想, 然後又突然爆發出強烈的信心, 確定自己有能力也會把所有事情處理好, 孩子們也全都會健康快樂地成長…… 至於現實, 應該是在這兩個極端之間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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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場追思會的目的是緬懷你, 好讓愛著你的我們追隨你的模範, 像沒有明天似地積極過日子, 為我們自己而活, 而不再存在於你的記憶裡, 這點會讓你驚駭萬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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